地海戰記裡,每個人都有幾個名字。通名、綽號以及真名。
主角雀鷹,在他成年時獲得了真名:格得
主角阿兒哈,在她遇到格得時,被呼喚了真名:恬娜。
每個被他人呼喚了真名之後,就完整了,有一個自己原原本本的靈魂。
起初,看完第一部曲之後,我深受感動但不知道要怎麼分享我對"真名"的看見。
那份感動窩藏在心理,久久不能散去。
那份觸動是什麼,真名,怎麼會令我這樣的動容呢?
我在想,被別人呼喚真名是一件多麼棒,被別人看見一個真實的我。
阿,真名是一個人真實的本質,是這樣嗎?我的心同意了這個連結。
想起幾年前,Mei 陪我找尋到以深山櫻命名,隱喻我真實姿態的花種。
那時找到這個隱喻,對我相當重要。那就像是我的真名被Mei 喚醒一樣。
幾年前,遇見我的人都形容我是一個很嚴肅、有企圖心、獨立、積極的人。
我一直覺得怎麼會這樣,
別人眼中的嚴肅,在我看來是我不愛社交、諂媚別人,在還不熟悉的人面前我善於沈靜。
別人眼中的企圖心,對我是堅持自己有興趣的事情,我喜歡鑽研、體驗,不喜歡混水摸魚。
總之,在別人眼裡的描述,落差於我對自己的看見,但我那時還無法精確表達落差在哪裡。
於是,我好像被貼了符咒一般,自責著嚴肅、企圖心,因為那些都好像會帶給別人壓力。
但,深山櫻的自我隱喻被Mei 尋找到、而且她以此敬重著我。
於是,我得以找到一條可以讓別人真正懂我的途徑。
真實,被別人看見之後,我開始學習在各種角色裡作自己。
我在行天宮教課的日子裡,有個婆婆級的學員,她好勤學。
在課堂裡,我陪著她尋找她的隱喻,
依稀記得我們從她在家裡的故事,慢慢連到她對自己隱喻裡,她用了陶瓷娃娃來形容。
一個總是惹人愛的陶瓷水滴娃娃,為了惹人愛,於是傷心、難過、生氣都只能放在心裡面。
原來婆婆她為了維持一個好媽媽、好婆婆形象很辛苦呢
不久後她給了我一張小卡片。
上面寫:「找到我內心的陶瓷水滴娃娃,那個晚上我是在滿足、安然笑著睡著了。」
當婆婆內心的真實模樣被好好看見了,
那個已經快要被好婆婆、好媽媽形象束縛著本質自我,獲得了解脫。
宮崎駿的神隱少女,也是一個女孩跟隨父母闖進了靈幻世界的故事。
當她被湯婆婆奪走了原本的身份名字,她成了湯屋裡的女工一員。
沒有真名的她,認命的工作。湯屋裡的員工都是這樣的。
真名,倘若就用 一個人真實的樣子 來形容,
假設真實的樣子被隱藏了、不見了,我們當然只能用社會身份來建立人際關係。
我們若幸運的,有一些人可以呼喚我們的本名那是多麼幸福的。
地海戰記裡,每個事物、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真名。
當然,真名是在信任的眼光底下才能被看見,
於是,真名也會是脆弱的,那是別人可以直抵要害的地方。
我猜那是我們在這個世上,多麼不容易擁有或遇見真名的原因。
真名,是一個好美麗的信任與相遇交疊出來
那一聲被呼喊出來的片刻,有理解、有接納、有敬重也有喜愛的成分。
而我多麼幸運,有機會被呼喊出真名,並遇見不同看見我真實樣貌的人,
讓我得以放掉許多帶著有色眼光評斷我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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