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天,看著新聞,心很難受。
這一年天災頻傳,對於人禍也接連發生,有著更多心痛。
年輕朋友困在感情事件裡,慢慢的從騷擾、跟蹤來到了傷害、殺害....
似乎對於傷害別人、攻擊別人的自我約束與道德意識薄弱了好多....
這些年諮商服務的經驗裡,
曾陪著擔心受怕的一方討論如何處理被威脅,也曾經與威脅的那一方從威脅動機談到內心的難受。
身為心理師可以有機會做些什麼是很感謝的,代表著有人願意相信我們能幫忙他們處理困境。
只是,也明白更多沒有求助的人,受困於別人的眼光,
對於保護自己的求助行為,害怕被貼上標籤:愛告狀沒同理心、愛找別人幫忙真沒用,也很恐懼因為舉發而帶來更多壞後果。
書寫的此刻,腦海裡閃過的是那一個個坐在諮商室裡,
一面訴說如何被威脅,卻又對自己求助感到不安的面孔。
老師,我會不會小題大作了?會不會對方只是在開玩笑,是我太嚴肅?
他不肯承認這樣對我,那我會不會變成謊報?他說他只是太愛我,捨不得我離開才說那些恐嚇的話,
老師,怎麼辦?他覺得他威脅我,我卻跑來求助是在傷害他....我做錯了嗎?
內心迴盪這些話,是難受的。
怎麼會我們強調做善良的好人的這種價值觀,竟讓人忘了什麼叫做尊重自己。
生命都被威脅了,還要"設身處地、為對方著想"。
我總是這樣確認:所以你選擇要當聖人嗎?如果是,就是允許他威脅你。否則,你就是失去了危機敏感度。
"設身處地、為人著想",本意是很好的,於是,也要有襯托得起的人事物。
我的信念是:關於生命,沒有威脅的空間。
曾經有個女孩,我陪伴她面對了生命被威脅的事件之後,
下一回談話時,她告訴我,她有了要先捍衛自己的新念頭。
是啊!捍衛自己,可是這樣的信念怎麼會這樣的困難植入許多人的內心呢?
我不只一次地聽到有人們的生命被威脅了,都還在擔心自己誤解對方的心意.....
生命都被威脅了,可能會失去生命,還是好害怕傷害對方。
於是,一再的延誤求助的時機。
可是,他平常很好,萬一他只是因為....可能只是開玩笑才這樣對我,我就找人幫忙,會不會反而害到他.....
好大的困惑是為何台灣人對於被開玩笑,可以有著這麼大的包容力....
失去分寸的玩笑就是一個過分的玩笑。
我們換個角度考慮這樣的人,會需要拿生命開玩笑,他會不會真的需要專業人員幫忙?
會不會,我們好像看起來像是做了壞人去找人求助,
反而打破了雙方在被威脅與威脅的反覆糾纏狀態,才有機會幫忙到那個無法承受失去而選擇威脅人的一方。
在我服務的過程裡也發現:那些被威脅人的擔心,往往還真是真實的...
當我有機會與造成傷害的一方,跟他們談話,協助他們整理自己的情況時,真的會聽到他們這樣回應:
有這麼嚴重嗎?我只是說說而已....我只是快要沒有辦法了,所以才出這些招數。
不然,老師你告訴我,如果不這樣用威脅的,可以怎麼做讓她回來我的身邊?
啊!有人是認真的認為可以把威脅當做挽回女友的手段!
也有人會認為只要說是開玩笑的,有必要這樣被找來談話嗎?一副無辜的臉。
求助, 有時候光是打破那種糾纏不清的威脅戲碼,雙方就都有了再次冷靜的機會。
於是,我想說的就是這一句:讓我們都學著大膽求助。
學著在人際關係裡,感覺到失控、感受到不安全時,讓第三方有機會介入而協助評估威脅的動機。
求助確實是一種客觀第三者介入的管道,有時候人在失控與失落時,是需要專業人員介入給予全然接納。
求助,也可以想成是一種預警,當我們發覺有人內在控制感、自律發揮不了作用,求助可以有提醒警告的意味。
有些時候,就是先允許自己放下什麼都得自己處理、自己解決的這種亞洲人慣有的"靠自己"價值觀。
尤其,在生命當前,被威脅了,保護自己的生命,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了。
危機意識是我們比較少被教導的,但每一個人的內心就有這個直覺。
覺得不對勁,不知道該怎麼辦,就先學著大膽求助,再看著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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