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學轉換生涯,是我第一次體驗著為自己的人生負責這句話。
究竟要當一個「符合期待的乖女兒」還是「走自己路」,讓我當時常停頓在選擇的交叉路口,徘迴不前。
我問自己:
「若照著家人盼望的路走,選錯了可以推卸責任,是輕鬆的,但我會少了很多快樂。這是我要的嗎??」
「若選擇心理師,會有很多打擊或唱衰聲音,是條辛苦孤獨的路程,但我躍躍欲試,這是我要的嗎?」
那時,教師工作還沒有這麼難,鐵飯碗還是熱門選項,
而心理師是什麼?還是從冷門科系剛開始被推動的年代。
但想當心理師這個聲音,好大,大到即使困難重重,在內心裡卻揮之不去,
於是,我力排眾議走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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諮商研究所開學之前,我在一個諮商前輩的工作室做助理,
能夠有機會貼身看見實務工作者的現況,我很雀躍,卻也感受到一絲煩悶。
我問自己:怎麼了?
我回答自己:
「好迷惘,如果現在進去念,順利的話三年畢業,我就可以當心理師,
但心理師不是專門治療人生議題嗎?三年的學科知識能教會我嗎?」
我接著問自己:「所以想先休學,沉澱思緒? 有這個聲音浮現,但這真是我要的嗎? 」
給了自己好些時間沉浸在這個困惑裡,然後,還是確定先休學是我要的。
於是,我給自己一年暫停學業。
有趣的是那年我的工作環境,間接地回答我對諮商的迷惑。
我發覺:人的生理年齡與頭銜經歷,並不等於他有足夠的智慧治療別人;
這個發現鬆綁了我心中的執念,並慶幸自己還很年輕,可以那麼早就學習用很健康的方式對待自己與他人。
即使心理師是我想要走的路,路程裡可能還是會有新的困惑出現,困惑發生了,不一定是壞事。
困惑發生,會有好多情緒跑出來,
就去經驗與承認這些情緒的存在,我們才能從情緒泥沼裡出來,繼續問自己:可以怎麼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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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姻裡,我和先生很早訂婚,但真正結婚前,公公就過世了,獨留婆婆。
身邊教導我該怎麼當好媳婦的建議此起彼落,
每一個人說的都彷彿不按照他們的路,我就是錯的。
我問自己:「別人提供的建議這麼多,那些是我可以心甘情願地做,而不是為了一時面子而做?」
我又問自己:
「我應該要先誠實回答,我有確定要和未婚夫相守到老嗎?這才是最重要的,
若這個男人確定是我想要過一輩子的,那麼和婆婆相處一輩子,也才會是我要連帶學習的。
若要相處一輩子,我就必須找出適合自己和婆婆相處的好方法,才能支持我和婆婆相處一輩子。」
認清楚 什麼是自己要的,然後,要怎麼做可以支持自己就變得好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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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究所畢業之後,工作型態上我選擇了行動心理師:很自由卻不穩定的型態。
有時候聽到別人抱怨他們工作的限制諸多,不向行動心理師的自由自在,
我會問自己:
「我沒有可以抱怨的嗎?有阿!我可以怪罪合作機構給錢不準時、合作時程不確定,也可以埋怨自己缺乏一個明確的頭銜。」
但我再問自己:
「這樣的抱怨是我要的嗎?如果要抱怨自己的選擇,不是重重地賞自己一個耳光嗎 ?
如果抱怨不是我要的,那我可以為自己工作的不穩定或焦慮做些什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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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歷了人生裡許多的選項與選擇,
我發覺自己不會去想像:如果我沒有選擇這條路,那會怎麼樣?!
我也不會去設想:要是我選擇了另外一條路,那一定可以怎麼樣。
把焦點放在沒有選擇的那個選項,永遠都會是美好的憧憬,
但那也只會使自己面對眼前的現實情況,感到憂悶。
於是,為了可以更真誠的活在自己的選擇裡,
每次做決定時,我盡可能的回到內心深處跟自己對話,
不論我做的決定如何,就是好好的做下去。
感覺到困境發生了,我就微調或修正;感覺又遇到新挑戰了,我就深呼吸。
身邊的雜音當然很多,永遠會有人站在你沒有選擇的那條路上,試圖煽動妳的決定。
若心意不夠堅定,我們確實會搖擺,
但我面對的方式依然是問自己這個問題:這是你想要的嗎?
我希望自己誠實面對一件事情:
若我將人生決定權,交給別人,
按照別人的建議走了他們覺得正確的路,發生困境時誰該負責?還是我自己。
於是,每回在人生選擇題裡,我總是問自己:這是我想要的嗎?
問一遍沒有答案,我會持續地問自己,
直到心理有一個明確的聲音回答:是的,我想要,或者,我不想要。
然後,為自己的選擇負責。這是一句聽起來很沉重的話,但實踐起來,卻能夠帶來最多喜悅力量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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